想到那个美丽优雅、才艺双全的女子死去了，梁语嫣的心里微微湿润。

    “阮丛秋，如果查不到凶手，我会把你当做凶手杀了，你知道么？”白颂年盯着她，嗓音森寒，针砭入骨。

    梁语嫣咬唇：“谢谢你相信我，我会努力回忆的，我一定找到凶手！”

    找不到凶手，发疯的白颂年会杀了她，毋庸置疑！因为她是最大的嫌疑犯。

    梁语嫣身体抖得更厉害，是冷的，也是怕的。

    白颂年眼里有嘲讽。

    他可没有说过相信她。

    而他不反驳，惹恼了薄母：“白颂年！你居然相信她！我知道了，你们联手杀了我的玉烟，刚巧少潼撞破，她没地方藏，躲到你的卧室，要不是闫军官说破，我们根本找不到她在哪里。等我们离开，你就悄悄把她送走，是不是？”

    薄母放声痛哭，涕泗横流。

    梁语嫣一头雾水，简直要笑了。

    为了薄玉烟断然终止婚礼的人是白颂年，为了薄玉烟拿上膛的枪抵着她脑袋的人是白颂年，薄母是怎么看出来白颂年会和她联手杀害薄玉烟的？

    她最恨最怕有人用枪指着她的脑袋，不小心擦枪走火，会死人好么？

    她一头雾水的地方却是：“这事跟少潼有什么关系？”

    白少潼头上贴着胶布，她不明白身为白颂年心肝宝贝的白少潼怎么会在他眼皮子底下受伤。

    谁做的？

    她心中愤怒，但人家的正经爹白颂年都没有说什么，轮不到她一个“外人”为小男孩出头。

    白少潼听见薄母提到他的名字，小身板一抖，脸埋在他祖父的颈窝里。

    白大帅心上的那一丝丝怜悯消失得无影无踪，对薄母只剩下了愤怒。

    薄母一双泪眼恶狠狠地瞪着白少潼，如看仇人：“少潼！你还不说实话！你进房间的时候，是不是看见了阮丛秋？是不是她拔掉了你娘亲的输氧管，还用湿手帕盖住你娘亲的口鼻？是不是？是不是！”

    白少潼悄悄瞄她一眼，又赶忙躲回祖父怀里，小身板不住地发抖。

    “你说话啊！”薄母又怒又急，疾言厉色地高声质问，“白少潼，是你拔掉了输氧管，还是你用湿手帕盖在你娘的脸上？是不是你害死了你娘！你给我说话！”

    白少潼疯狂摇头，全身剧烈地颤抖，呜呜咽咽地低声哭，那想哭又不敢大声哭的样子，惹人可怜。

    “够了！他只是个小孩子，有必要这么逼问他么？”白大帅要发怒，梁语嫣忍不住先呵斥了薄母，“郑医生给我们讲解注意事项的时候，少潼也有听，我相信不是他做的！

    你还是他外婆呢，你这么爱你的女儿薄玉烟，怎么就这么恨她生的儿子？你看看你把他吓成什么样子，他哪能好好说话！”

    “你给我闭嘴！这里最没有资格指责我的人就是你！我告诉你，不管杀害玉烟的是谁，是你，是白颂年，是少潼，还是玉泠，我舍了这条命，也不会放过他的！”薄母哭喊道，再一次要冲过来打梁语嫣，但再一次被拦住。

    她大声呼唤女儿的名字，哭声凄厉，震动人心。

    有她先前胡乱污蔑人，甚至污蔑亲外孙的话在前，梁语嫣难以产生同情心，她冷冷地瞥了眼薄母，用冷得发抖的声音对白颂年道：“白少帅，我先告诉你一件事，你就明白我不会有加害少帅夫人的心。

    前天，郑医生提议我来照顾少夫人时对我说，帅府条件足够好，要什么药物都能弄到，但是少夫人还是不可避免地虚弱下去。她若是无法苏醒，活不过三年。

    我就算喜欢你到无可救药，我也不会连三年都等不下去，急着害死她，还把自己弄成最大的嫌疑人，引火烧身。

    我不是个聪明人，可我也没有愚蠢到那个地步！你知道，我最惜命。”

    白颂年眼神微动，转向郑茵慈。

    郑茵慈连忙点头：“少帅，这是事实，少夫人回到帅府的第一天，你已经请过鱼苏各大医院著名的医生来诊治，他们心里有数，只是不敢说出来罢了。所以刚刚我请您不要杀秋秋，给她一个申辩的机会。”

    白颂年黢黑的眼更黑，如一个黑洞，所有的光芒照射不进去。

    薄母泪水盈满眼眶，滚滚而落，哭得弯下腰：“原来如此！我的玉烟竟然活不过三年……不对，阮丛秋，你以为你这样说就可以掩饰你恶毒的心么？

    你就是利用大家的盲区，以为你不会杀玉烟而杀了她！法医刚刚还说过，玉烟可能苏醒过，一定是你见她苏醒，怕她夺走颂年，杀死了她！”

    梁语嫣心神巨震，薄玉烟曾经苏醒过？

    白颂年这时开口了：“阮丛秋，你要仔细想清楚，有没有听到凶手的声音，有没有听到……玉烟的声音？”

    最后五个字带着颤抖和嘶哑，既痛心又无力。

    梁语嫣仔细想了想，她在梦里被关小黑屋的时候，确实一点声音没有，后来到了船上，船上衣香鬓影、人声嘈杂，但她没有听清那些夫人小姐在说什么