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姨太太，我正想跟你说，我父亲是好心人，你别怕他，他答应我不杀你，就不会杀你。你看这把枪，是仿真的玩具枪，里面根本没有子弹，”白少潼一点没有捉弄人的自觉，理所当然地问自己的父亲，“父亲，你本来就是打算把它送给我做礼物的吧？”

    白颂年这才进门，脊背挺直地坐在正中，望着儿子的目光变得温柔慈爱：“嗯，我叫人给你定制的。喜欢么？”

    “谢谢父亲！我很喜欢，就和喜欢姨太太一样的喜欢！”白少潼扬起笑脸，在白颂年面前笑得比较拘谨和严肃。

    白颂年的神色微微放松，眼里是一种放心了的神情。

    梁语嫣心口遭受一记重击，傻傻地望着父子俩――所以，她是轮番被这父子俩用同一把玩具枪给耍了么？被耍了不说，在存在上，居然和一把玩具枪等同？

    她差点破口大骂！

    她魂儿都吓掉了，人家爷俩儿却安安心心坐在那儿喝茶。

    大妮儿也觉得那两人太过分，却敢怒不敢言，放下水盆，拉拉梁语嫣：“小姐，洗手。”

    梁语嫣被折磨得筋疲力尽，没力气应付他们，加上还怕着白颂年算账，由着大妮儿拉过去洗手。

    冰凉的手放水里，她觉得自己忘记了什么，直到洗完手，大妮儿要喊白少潼过来洗，她才蓦悚然一惊：“大妮儿！你从哪儿打的水？”

    大妮儿正要回答，白颂年好心地帮她说：“就是院子里的那口井。”

    “我……唔……”

    梁语嫣颤抖地指着大妮儿，猛地捂住嘴，跑出去扶墙呕吐。

    太过分了！

    白颂年早就看到大妮儿打水，居然眼睁睁看着她用那盆水洗手！

    再思及之前不知道多少次用那口井里的水洗漱，她吐得更加厉害，恨不得把整个胃、整根场子都呕出来。

    大妮儿手足无措：“小姐，小姐……我做错了什么吗？”

    玩着仿真枪的白少潼莫名其妙：“父亲，姨太太她怎么了？”

    “那口井，”白颂年斟酌用词，“不干净，以后不要靠近那里，也不要用那口井里的水洗手，记住了么？”

    “记住了！”白少潼正色保证，一字一句掷地有声，还像模像样地行个军礼。

    白颂年奖励地摸摸他的后脑勺，想了想，低下头靠近他。

    白少潼好奇地问：“父亲，你要做什么？”

    白颂年顿住，又缓缓抬起头，盯着他的额头看了两眼，就是梁语嫣亲过的那个位置，那里还有淡淡的胭脂香味。

    他想起什么，目光扫过小孩婴儿肥的脸蛋，别开眼，不自在地说：“没什么。”

    摸孩子后脑勺的手，也在同时收回去。

    白少潼没有在意，一心扑在新得到的玩具上。

    无意中，他错过了一次父亲亲他的机会。

    这个小插曲，让梁语嫣晚饭吃得索然无味，蔫蔫的，好半天恢复不了精神气。

    白少潼没有眼色地劝她多吃，还把自己喜欢吃的菜夹到她碗里。

    她吃不下，白颂年冷淡的目光扫来，她只好嚼吧嚼吧咽下去，味同嚼蜡。

    整顿饭下来，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吃了什么。

    饭后，白少潼例行散步，梁语嫣趁着自己一晚上表现“贤良”，连忙为自己要福利：“少帅，你也知道我胆子小，怕鬼，怕死，这院子死过人，能不能给我换个院子？”

    她问得小心翼翼，生怕一不小心踩到雷池。

    她本也想拿利益来交换，比如换个大院子，会更显示他们恩爱，然后隐藏在暗处的敌人跳脚什么的。但是经过这么多次失败，她知道，白颂年根本不吃那一套。

    他既想查出凶手，又不想委屈他自己配合她演恩爱戏。

    “好。”

    梁语嫣怀疑自己幻听，急忙追问：“什么？少帅大大，你刚刚说话了么？”

    “……”

    白颂年蹙眉，斜睨着她：“我说好，给你换。暖宿居。”

    梁语嫣惊愕，今天白颂年为什么这么好说话？

    暖宿居……她脑海里浮现整座帅府的地图，暖宿居不大，地理位置离晓烟夕雾楼比较近，哦，似乎也离壮观的叠榴园比较近。

    与当前住的无名小院相比，简直是拿个破陶碗换个青花瓷的花瓶。

    她不敢置信地试探：“少帅大人，暖宿居不会也死过人吧？”

    说不定死过好几个人！

    白颂年冷冷地看她一眼，没有答话。

    梁语嫣讪讪的。

    她以为他们会沉默下去，没想到白颂年竟然破天荒主动开口：“还有什么要求？”

    梁语嫣怔住，迟疑的目光不断上下打量他，猜测他刚进门的时候脑子是不是被门夹过，怎么就转了性子呢？不过他的脸倒是一如既往的冷，如假包换，应该芯子没有换。

    想不通，索性不去想，梁语嫣最擅长的就是得寸进尺，她飞快地转动脑子，掰着手指头列