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大帅瞥了眼跟随在后面藏在树荫下的甄炳堂，哼笑：“这会儿记得老子是你祖父了？说，你不在洗手间尿，为什么专门跑出来尿？这棵树被你的尿烧死了，谁来赔？”

    白少潼大囧，开始在他手里挣扎，实在不好意思跟他讨论在哪里尿尿的问题。

    “我没有放火，烧不死。”

    “错了！让聪明博见的祖父告诉你，你的尿会把这棵树烧死！”白大帅拎孙子跟拎小鸡一样。

    白少潼逃不掉，也搞不明白他的话，蔫蔫地道歉：“对不起，我以后不在树下尿尿了。祖父，你小声点。”

    白大帅屈指轻弹他脑门：“那老子代这棵树原谅你了。现在可以告诉老子，为什么半夜跑出来了么？”

    白少潼可怜巴巴地捂着脑门，犹豫不决，可被揪着领子吊在半空中的感觉实在太难受了，他闷闷地回答：“姨太太这几天不开心，今天您还叫人去找她的麻烦，所以我想去安慰她。我怕她跟我外婆一样，偷偷躲在被窝里哭。还有父亲，他这两天老是冷着脸，我怕他和姨太太吵架。”

    另外就是，那天他睡在梁语嫣的床上，梦见了娘亲，所以他还想跟她睡。

    这话他不敢说，小人儿也是有些敏感的，知道有些话说了，大人们可能会激烈地反对他。祖父不喜欢梁语嫣，还总找她麻烦，而自己的父亲虽然跟姨太太睡觉，却交代他不许将她当成娘亲，也不高兴他跟姨太太亲近。

    父亲郑重交代过的话，他不敢违抗。

    他的心已经违抗了，但是行动上仍旧偷偷地不敢违抗。

    “你怎么跟个婆娘一样，婆婆妈妈的？一点点的小不点，操心这个，操心那个，小心你个子长不高。”白大帅上下打量白少潼的脸，冷哼，“你爹就不说了，一年到头没个好脸色，天天冷着脸，谁欠他大爷钱一样。那姓阮的小狐狸精，这就把你的小心肝勾走了？还劳你大半夜偷溜出来去看她。”

    他用粗糙的手指头戳白少潼的小胸脯。

    白少潼满脸涨红，欲哭无泪：“你让我告诉你，我告诉你了，你又不开心！”

    “嘿！你也学你老子，顶撞老子了？胆子肥了是不是？”白大帅瞪眼。

    “你要骂，就骂我，是我偷跑出来，你骂姨太太干什么？你还骂我娘呢，狐狸精，狐狸精，你怎么不跟汤姨太太那个狐狸精给我生个小叔叔？就知道乱骂人。”白少潼满满的怨念，小嘴巴不停地嘀咕。

    “生个屁！滚回去睡觉去！”

    白大帅吹胡子瞪眼睛，由拎改为抱，把白少潼抱回晓烟夕雾楼：“连个小家伙都看不好，再东张西望，看丢了人，老子要了你的脑袋！”

    甄炳堂双脚并拢，严肃地行个军礼，掷地有声：“是！”

    白大帅心气一堵，瞪了他一眼才离开。

    他摇着头，一个白颂年就折腾得他快没半条命了，再生个儿子，恐怕另外半条命也没了。

    再说，那汤景翠和他儿子一个德性，清高冷淡，看她长得好，搂一搂，抱一抱，亲一亲还行，要是跟她做那事，他可真吃不消，心里就跟吞了苍蝇似的。

    还是大红大绿，会唱戏唱曲，会抛媚眼，会撒娇的脸谱姨太太们搂着舒服点。

    他可是骄傲的男人，不屑于去哄个小娘们，自有小娘们来围着他打转。

    骄傲的白大帅哼着曲，一路走远了。

    甄炳堂目送他离开，暗暗松口气，交代手下打起精神，转身站到自己的岗位上，身形笔直，目光如炬，警惕地扫描四周，不放过一丝一毫的风吹草动。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梁语嫣过上吃了睡，睡了吃的幸福生活。

    她懒懒地起床，懒懒地梳妆，吃了早饭，又懒懒地晒太阳。

    大妮儿一见她起来，就主动说：“少帅一大早就走了。”

    她连点头都懒得点，直接省略了。

    大妮儿泄气。

    直到晒了两个小时太阳，梁语嫣才纳闷地开口问：“今天怎么不见小少爷来？”

    白少潼每天上午来她这里报到，已经成了不成文的习惯，近几天，他下午上课也来她这里，把老师也带来。

    大妮儿见她终于说话了，一下子高兴起来，可听了她的问题，便有些郁闷地回答：“小少爷没来，我特意去夕雾楼问了，那位叫甄炳堂的队长说，薄家太太接小少爷过去说话。”

    人家是外孙和外婆的关系，接白少潼过去也平常，反正一个府里，低头不见抬头见。梁语嫣没多问。

    不过，巧儿丢了扫帚，跑过来说：“小姐，听说自从少帅夫人去世后，薄太太很少亲近小少爷，说是见了他，常常会想起少帅夫人，徒惹悲伤，还不如少见。所以这样一来，小少爷最亲近的女性长辈是薄二小姐。”

    “哦。”梁语嫣淡淡地应了声。

    管他亲近谁，跟她没关系，反正她是个过客，问起白少潼，也不过是跟他混熟了，她又闲得无聊，顺口一问而已。

    巧儿抿了抿嘴。

    大妮儿