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439章 徒儿总想欺师怎么办(26)

  以前他感觉寇离离年纪太小,虽顽劣了些,但胜在天真可爱,现在……
  修长挺拔的身影站在那里,眼神又淡又邪的,侧颜深邃俊美,他闻言,扯了一下薄软漂亮的唇瓣,只是挺漠然的吐出四个字,不糅杂半分情感在其中:“不怎么样。”
  三长老愣了良久。
  暮辞没再说话,他从一开始对寇离离就没有任何好感,直到现在,从未改变过。
  青年散漫往后一靠,骨节分明的手指敲了敲桌面,语气漫不经意:“我说,师尊你能不能别整天伤感春秋的,像你曾经多了解她似的。”
  “我伤感春秋?!”三长老气的吹胡子瞪眼睛,一时间连伤怀的情绪都没有了,中气十足的吼:“暮辞你给老子说清楚!!”
  “弟子感觉说的听清楚。”暮辞很淡定的捂住耳朵,正儿八经的。
  三长老心肝痛。
  暮辞垂着眸,想起之前女孩儿跟他说的话,眸色微深,懒洋洋的开了口,“师尊,还有一件事。”
  上仙没好气的问:“什么事。”
  “这次试炼……有一个姑娘。”暮辞不紧不慢的开口,说话的时候语气带着点不易察觉的笑意,邪性的很:“她自身出了点私人状况,可能要暂时离开玄清宗。”
  鹤子修听着,微微皱眉。
  这种意外情况确实是无法避免,他道:“你负责这一次的试炼,看着办吧。”
  暮辞意味不明的说好。
  景沫在彻底离开玄清宗后,才不再克制,心念一动,御剑而行。
  御剑的方向是――
  妖域。
  妖域不同于魔界的暗无天日,上面妖王生性风流懒散,我行我素,妖域也是放肆惯了的地方。
  景沫回了妖域之后,极有目的性的走向妖域大殿。
  一路上,妖域守卫向她问好。
  景沫疏离的微微颔首。
  她非妖域之人,但为妖域药师。
  此次妖域千里传信妖王重伤,她才在玄清宗中途回来。
  大殿中,
  男子慵懒靠在王椅上,一身松松垮垮的红衣,胸膛若隐若现,三千墨发如瀑般垂落,因为重伤而苍白的肤色,那双狐狸眼上调时是一如既往的轻佻冷魅,比女子还勾魂的存在。
  “王上。”景沫面无表情的走到妖王面前,她垂眸淡淡看了一眼封羽的重伤状态,嗓音好听却冷然:“你真会挑时间。”
  “打扰我们药师在玄清宗办事了?”封羽轻佻的笑,带着点慵倦的勾魂,“本座也不想啊,要不药师找那些暗算的魔族算下账?”
  听到魔族两字。
  景沫掀起眸来,那双浅色眼眸淡的出奇,没有任何情绪。
  她无意多说,开始给封羽疗伤。
  “哦对了……”妖王红衣,生了张魅惑众生的容颜,他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,眼中的情绪染上了几分兴味的色彩,“你去的是玄清宗。”
  玄清宗三个字自他唇齿间呢喃而出,带着点儿不为人知的缠绵意味,他懒散眯着眸,想起那夜在宣城看到的画面,忽然低笑了一声:“可曾看到一个红衣的姑娘?”
  景沫不为所动,冷冷淡淡:“谁。”
  封羽若有所思,“很好看,很嚣张的那种。”
  白衣少女的动作顿了一瞬间,她神情冷漠,语气也冷硬:“不知。”
  封羽微微有些遗憾,但也知道景沫从来都不关注外界的事情,不知道也实属正常。
  “你若是碰得到……给本座传个音。”
  景沫指了一下他身上的伤,并没有正面回答封羽这句话言简意赅:“王上先活着才说。”
  妖王无所谓的道:“死不了。”
  景沫从宫殿中出来的时候已经是黑夜了,她慢慢走着,雪袖轻折,白皙指尖摩挲着一枚半边血玉,上面缭绕着若有若无的魔气
  她眼眸清墨,波澜不惊。
  三月前。
  魔族易主,据传言所说,前魔尊早已魂飞魄散。
  三月后。
  那人在玄清宗。
  血玉的芒折射在少女眼中,转瞬湮灭。
  …
  玄清宗。
  第二轮试炼发生的事情被压了下来,在暂缓了两天之后,重新开始第二轮试炼,这一次换了一个地方,玄清宗更是严加把手,中途没有出现任何意外。
  染白直接抱着兔子在进去后一刻钟的时间走了出来,身后跟着一只阮音。
  阮音第一次尝到如此轻而易举的试炼,出来的时候还恍恍惚惚红红火火,感觉自己又可以了!
  在第二轮试炼结束之后,玄清宗开始最后一轮试炼。
  这一次的试炼有些特殊,它是幻境。
  且每个人进入的幻境都不一样,幻境是由于每一个人内心最恐惧的画面而成。
  可以说是单人试炼,只要能破了幻境的人,就能正式成为玄清宗的弟子。
  在引导之下,试炼弟子同时进入幻境。
  深夜,血月遮空,乌云蔽日。
  哀鸿遍野,血流成河。
  一眼望去,
  那偌大而华奢的宫殿模糊的看不真切,隐没在暗色之中,却可见九九八十一台阶上,处处横死尸体,森森白骨,鲜血自台阶上蜿蜒而下,仿佛一场盛大的献祭。
  而高阶之上,华丽却又空洞的宫殿被血然就,看不真切。
  一眼看去,触目惊心。
  在无数尸体和鲜血交织的宫殿前,只见一道身影,单膝半跪在九九八十一道台阶之上,背对着偌大宫殿,修长手指死死攥紧了一把剑,剑刃抵在地上,支撑着她的身形没有倒下,那攥着剑柄的手用尽了全力,指骨绷出了骇人的森冷,与血红剑柄映衬着,有种禁欲又堕落的苍白色泽。
  “滴答……”
  一声细微的响,是在这死一般的寂静中唯一的声音。
  一滴血珠自她指尖滴落,从那苍白肤色蜿蜒着一道血痕,似是骨瓷一道裂痕,病态的美感,落在地面上。
  她一身红衣,分不清是纯粹的红还是满身的血,衣摆垂落在地面上,诡谲纹路蜿蜒着浓稠殷红的血迹,三千墨发披散在身后,无风自扬。
  在血月遮天蔽日的死寂宫殿上,越过九九八十一台阶看向那高处持剑半跪的身影,竟有种震撼的视觉效应,仿佛堕落的魔,踏过无尽深渊。
  这周围太死了,仿佛世间所有生灵湮灭,只剩下她一个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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